十分钟后，顾昭野靠在浴室门框上，看着姜知宜弯腰试水温的侧影。

水汽氤氲中，她睫毛上沾了细小的水珠，像晨露般晶莹。

知宜。

他突然唤她。

嗯？

她回头，发丝垂落一缕在颊边。

顾昭野走近，伸手想替她拨开，却在碰到她肌肤的瞬间被躲开。

姜知宜若无其事地直起身：水放好了，我去给你拿换洗衣物。

顾昭野的确是喝多了，并未敏锐察觉到她躲避他的动作，靠着墙醒神。

只是，他这个澡并没有洗成功。

因为他刚踏入浴缸，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——屏幕上跳动的佳佳姐三个字，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
喂？

佳佳姐？

他刻意压低声音，水声掩盖不住语气里的紧张，出什么事了吗？

电话那头传来覃佳带着哭腔的声音：昭野…

…

我崴到脚了，现在好疼…

…

你在哪？

我马上过来！

顾昭野猛地从浴缸里站起来，水花溅了一地。

他匆匆擦干身体，套上衣服时才发现领口还沾着那个显眼的唇印。

顾昭野烦躁地扯掉衬衫，从衣柜里随便抓了件T恤套上。

推开门时，姜知宜正端着热牛奶站在走廊上。

她看着顾昭野匆忙的样子，眼神暗了暗，带着一股难言的悲伤，又要出去吗？

公司有急事。

顾昭野避开她的目光，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。

可是你喝了酒…

…

姜知宜的话还未说完，顾昭野已经头也不回地甩上了门。

姜知宜站在窗前，看着顾昭野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。

她慢慢将牛奶倒进水池，白色的液体打着旋被冲走了下水道。

【宿主，他这是去找覃佳了吧？

】    姜知宜轻轻擦干手。

【不然呢？

】    她走回卧室，拿起床头柜上的一个丝绒盒子——里面是顾昭野刚刚回来，随手扔给她的项链，说是这几天没陪她的补偿。

顾昭野显然没细看，因为盒子里还留着珠宝店的收据，日期显示，这条项链，是两年前购买的。

显然，这是顾昭野原本准备送给覃佳，却因为某种原因没能送出去的礼物。

姜知宜合上盒子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
......    第二天清晨，顾昭野顶着黑眼圈敲响了顾砚词的公寓门。

哥，帮个忙。

他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，声音沙哑，昨晚佳佳姐脚崴了，我陪她去医院折腾到天亮。

她喜欢跳舞，脚不能留下后遗症，我得亲自照顾她，知宜那边…

…

你再替我陪陪她吧。

若是在之前，顾昭野可能并不会因为鸽了姜知宜而苦恼。

只是不知道为什么，昨天扔下她出门后，她那双悲伤的眼睛，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。

他这才又来找顾砚词。